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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日记

十一月二十九日

走这么远,其实并不在意时间
你看见的孤独,一如在木头上渗出的白斑
不一会儿,就会被层暗黑的霉菌覆盖
有人给你指了下山的路,那有辆载送木材的马车
正往灰色的地平线驶去

十一月三十日

夜晚你穿过丛林,在山猫群聚的部落
你看见那么多隔世的老人,都流露生前平静的样子
在他们放下手中的枯枝后,雾气掩过来
你知道某种虚空里,岩石风化着,随后又将些碎片凝合
它们形成的尖锐,刮分嶙峋的树皮
还是父亲说的那样,“走兽的路线和远方楔形编队的野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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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8-12-1 10:06 編輯

十二月一日

几公里以外,那些见证饥荒的苍鹭在白河滩降落
总有人不免提及:依姆见姑。在苦荞酒的气味中
我又走过一个黑夜。从自家酒坊带出绿箭般体液的
孤立于树干的女孩。她看见在她坊间出没的每个人
都绘有幽灵的青光。她说道,这无所事事的一天
她捅破的形体,发出悲凉的呜叫
她的祖母在保证,撒点盐,就有飞循的人体
而我会回到灌木丛,在雪层层积压的枯草上
"他回去了",她急促的语气里,我听不到混杂的压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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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日

我慢慢下来,在抵达鱼鳞湾半曲折的河堤上
一种被轻生的物种,正用豆荚抵消
芒果的引力。壹号客栈,酗酒的老头苏醒过来
啁啾着银杏,白茅,,食厌的日冕里
陶罐栖身风铃草。你慢慢拉动的骨骼里
小时候的页面跃然而出:两只秋蝉在你的背后含住勃勃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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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日

此刻,你面对神祗的告诫
在疾动的墓地,浮沉的只是受伤的野兽
仿佛还有剩余的白垩,可以瓦解
一株植物的寒气
我曾坐下聆听太多,过于自由的生活里
在每张照片悲痛的脸上,向怜悯开口的
半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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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四日

从乌鸦的巢里,漏出黑亮的光
我们多么小心绕过它,在雪集满石头的空心部分
毕摩就用短棒插进一个即将要咽气的老人的嘴里
“还有几天,他该下河了”
凌晨四点多钟,我的祖父抱着捆新鲜的木材进来
在满屋子的苦荞酒气味中
像他父亲那样,把自己的皮轻轻削下
然后我们回到自己的屋里,看见干枯的枫树
不详的枝桠在童年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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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8-12-6 15:19 編輯

十二月五日

在渣渣村,偶尔才有两只安静的鹰
从结满冰楂的山峦掠过。除此,就是遍野的群鸦
呼啸着,伴随这一天我们的房间里
把绝望横放在床头,从手指到冰凉的肉体上的寒潮
它们依次停歇锥形的屋顶,又倏地直直落在谁都望不见的尖塔
你的童年,父亲拖着猎枪出来,他用愤怒轰响
这越来越短的路,两个互不熟识的人在幽暗的酒馆双眼徒劳下合
我牙齿间的冰棱点燃一盏静寂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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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六日

眯眼的时候,怎么都可能回来
我想到地面要干了,熟透的果实砰然落地
而记忆会从草丛涌现
这带来光线中的顺从
我本能在一张减轻甜蜜的嘴唇上,平息着那些烟雾笼罩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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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七日

在墙后唯有你的声音,长满草的门槛条上
一种古怪的动物,多年前由我们抚养随后又狠心抛弃
它打着滚儿,将冰渣睡在身下
整个庭院空芜,半人高的荨麻浮着白霜
孤寂活过一段时日,就开始干枯,发黑
以致于我从未觉察过这些,在影子愈来愈短的光线下
悲凉也被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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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八日

与早年幽暗的事物一样,加料的木板上
我落下一个窗台斜斜伸出的枝影
在日冕停滞的地方,它回到我们渗水的瓦罐
又从光的横切面,竖起缓慢衰老的界牌
那些悲哀的毕摩,正为一戳盐骨,捻着鹰垂下的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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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九日

"我想看雪,但怕冷",接过这话头,我淡漠着
阴冷潮湿的渣普村,雪填满那些沟壑
这会有不具名状的危机。我漫步过种植油橄榄的平林
一只雪鸡从丛生的杂草里窜出,疾速于昨天缓慢闪着花粉的羽翅
而一个不再年轻的女性,群鸦聚集她的上空
我知道,村子的路短了,这在每年都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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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日

石头抵靠多石的岩地,那些小灌木带着微缩的花
在一头山羊的蹄角上平和下来
我想到困于水中淋透的交谈,带着古老的提示:
一个反复冻结的地带,呈现兔子的足迹
我看着我女儿雪地上的字,翻滚着远去,这些用于黏合我时光的词语
并不属于我,它仅仅闪着石头和雪幽暗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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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

不知不觉我度过这天
这带来一眼的空荡。你父亲留下的微型磨坊
发出嘎吱的声响
村子的尽头,那些需要用拳头荡出的尘埃
正在瞬间从你脸上的胡须毗邻一种苍老
一个艺人,从飞速的颠簸中,听到的只是风吹过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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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二日

这是夜晚当中的一个,从无尽黝黑的树林出来
陌生的小镇,你看到这样的灯光
变幻和滤析。我静静站于散发木头和牛粪混合的街道
比悲伤更漫长的寒流
返回我们石头房子重获修士银针的童年
你的记忆力安静陌生人的体味
一些你不愿回放的画面闪现,曾经和陌生女性的亲吻
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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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8-12-13 10:39 編輯

十二月十三日

这仍是一个大的惊喜,一片高大的树林后
招来的雪,塞满石头和溪流的缝隙
层叠的方式显现出父亲娴熟的兽语,他曾蹲在繁茂的枝叶间
与一只山猫勤力对视
我厌倦他逐渐兽化的躯体,他的十个年头,他用锋利的爪子
在上锁的摇摇欲坠的土房里刻画母性的型态
而后是运送樟木的马车停在他的房间
这丝毫没有意外的黄昏,他平静出来
嶙峋的檵木,我看见他依附上去。一堆发黄的书页
他浸蚀我如今活在世上坚硬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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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

几乎是幻象的一天,这散落茅草房接踵而来的雪
正从墨鱼的骨头上解开我母亲死亡的静寂的哀泣
此时,我仍能微弱地聆听
潮涌而令人惊愕的温柔脉动
在接近每一扇门的时辰,都带有苍老
但没有人用双眼去凝视,这命定的悲哀后
那些小蜡烛和提灯发出的嘎嘎回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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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

几年前,我曾在父亲的街头,看一些黑漆发亮的木头出售
好些善心人的眼中,这个圆头圆脑的幼童
已具备成人的形式。“给他配上女人,他会塑造出一群孩子”
他们着手,在石头搭建的棚屋里,按照他们钟意的女子模样造出一具人俑
我听见一种悲凉的语调。那些灌满雪融化成水的松涧
一只安静的鹰偶尔从红色的砂岩上飞掠
疲惫的男人就把这些天的雪移到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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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8-12-16 12:08 編輯

十二月十六日

你活着进入冻体,在周围一片悲伤的谜底下
醒来,又拖着白眼球睡去
确切是窝儿河一块巨大的冰层,树木的碎渣以及上游褐色的石块
好长一会儿,光亮的断续中,复显出它们生长的葱绿的地域
这是衰老期,我提前用肺热的峡谷
清理蝴蝶,和颤抖在手上青烟的幻象
挺过这天不停的咳嗽,未曾修理的删栏,从潮湿的藓草间
构成肋骨的廖寂
我梦见你怀孕的腹部,一个衰老的女儿从你的阴道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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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

经过的松林太低
在涌出过夜的岩石底下
我抚摸到一些旧时的皱褶

从一个人离开这石墙起
我就看到水中重复的肌肤
被确切的日期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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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8-12-18 21:17 編輯

十二月十八日

我熟悉的事物下面,河流的区域后
一种陌生的预示:我又一次带着某种静默
看见一代一代的父亲活在若竹的体内
我听见的陌生的语调多了起来,能搜寻到仅是只年老的黑猫
在不熟悉的女人怀里,它认出你。蹑行的房梁上
它远远注视你捉回来的鱼
“这里是瓦洛斯”,随行的人绕过四个村头
看见四块凝霜的菜地,被晦暗罩住你曾经活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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