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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阿多尼兹奥:女人想要什么?

金·阿多尼兹奥(Kim Addonizio),美国女诗人、小说家,1954年出生于首都华盛顿,曾长期居住旧金山,现居纽约。到目前为止,著有诗集7本,长篇小说2本,短篇小说集2本,诗论2本,出版过2张诗歌音乐CD。她的诗与小说在英语世界各大文学刊物广泛发表,包括美国头牌诗刊、芝加哥的《诗歌杂志》(Poetry Magazine)。她曾获两次“手推车奖”(文学刊物上发表的年度最佳单篇作品),诗集《告诉我》入围“国家图书奖”短名单,数度获得创作基金。



金·阿多尼兹奥在美国诗坛以大量描写个人私生活闻名,被称为是个“丑闻缠身”的诗人。评论界经常把她与20世纪早期诗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以及“自白派”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安妮·塞克斯顿相提并论,称之为“美国最刺激、最尖锐的诗人之一”。从她的诗中,你会看到她写身体、一夜情、性爱。在大胆、直接和激情的同时也有着一种客观和冷静,而且也深入到了人性、情感、欲望和灵魂深处。今天我们来分享由年轻翻译家梁余晶翻译的金·阿多尼兹奥的诗。读过之后,不知道你会不会认为这是一位女版布考斯基。







给你的第一首诗



我喜欢在漆黑之中触摸你的文身,

那时我看不见它们。我敢肯定

它们在哪,记得有几道整洁的

闪电线条在你乳头上方搏动,

可以本能找到你肩上的

蓝色水涡,那里有条扭动的蛇,

面对一条龙。当我把你拉近,

得到你,我们精疲力竭

静静躺在床上时,我喜欢吻你

皮肤上的图案。它们会一直存在,

直到你烧成了灰。不管我们之间

有什么东西持续下去,或变成了痛苦,

它们永远在那。这种永远让人害怕。

所以我在黑暗中触摸它们,触摸着,也在尝试。





你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你知道怎样在我心里唤起它

像绞盘从河里拉起一个死姑娘。你知道

怎样洗掉泥污,洗掉我们过往的恶臭,

怎样干净地开始。这种爱甚至端坐着

眨眼;她很惊奇,迈出颤抖的步子。

现在她每天都想吃固体食物。她想

跳上一辆快车,车底贴地,驶向

沙漠中某个煤渣砖砌成的屎坑,

她可以在那喝酒,生病,然后跳舞,

除了内衣啥也不穿。你知道

她去向何处,你知道她醒来时

会有难言之痛,身无分文,

极度干渴。所以,去你妈的

那双在我衬衣里滑行的热手,

还有那条氧气管一样

伸进我喉咙的舌头。拿黑塑料布

把我盖住。让哭丧者们过来。





“女人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件红礼裙。

我要它又薄又便宜,

我要它特紧身,我要穿着它,

直到有人把它从我身上撕下。

这条裙子,我要它无袖,

要它露背,别人不用猜

裙下有什么。我要走上街,

走过便利店。走过五金店,

所有的钥匙在橱窗里闪亮。

走过王氏夫妇餐厅,他们出售

放了一天的甜甜圈。走过格拉兄弟公司,

他们把猪从卡车扔到手推车,

搬起光滑的猪嘴,搭在肩上。

我要走得像世上唯一的

女人,一切都供我挑选。

我想死了那条红裙子。

我想用它确认

你对我怀有最深的恐惧,

向你表明,我一点也不在乎你,

除了我想要的,什么也不在乎。

等我找到那条裙子,就把它

从衣架上取下,仿佛挑选一个身体,

把我载入这个世界,

穿过出生和做爱时的叫喊。

我会像骨头、像皮肤一样穿着它,

这将是他们埋我入土时

我穿的那件该死的衣。





武器



我用箭射死蜘蛛。

用压路机碾平蚯蚓。



对付蚂蚁我安排空袭。

至于穿过纱窗进屋的蜜蜂:



一盏喷灯即可。

对哺乳动物就更容易了——



一桶水就淹死猫,

一句咒骂丢给狗。



对爱情,只需厨房里一根火柴。

加上一只漏气的煤炉,



只等晚餐备好,时机一到,

一把火烧掉。






治疗



我的哥哥在家里。我关上房门。

他在厨房。酒瓶,餐刀。他砸开锁,

抓住我一只胳膊,拖过整个地板。

一只小鸟在钟里扑腾着翅膀;

现在它出来了,正在记录

每一次屈辱:那无助的一天,

父亲在喝酒——天哪,我童年所有

恶心剧本都在展览,

像博物馆里的文件。你

坐着倾听,点头,像我见过的

那些玩具,脑袋下有弹簧。

太可笑了,这个被喧哗与往事

搞成音乐的处方。它有什么用?

时间到了。你在屋里。我穿门而去。





酒鬼人生



这只瓶里装着灼热的头痛,

那只里有辆车偏离了道路,

撞上邻居院内的一棵树,



下一只里,一个男人脱掉

你的衣服,你旋转着

掉进黑色床单的漩涡中。



另一只瓶底:上锁的金属盒,

你撬不开,尽管能听见

有人在里面哭喊抱怨,



诉说她有多难过。

别忘了那条耻辱之虫

有时在你喉咙里舒展身体,



还有那些卫生间,你蹲在

马桶前颤抖,毛发虚弱,

体内升起一个酸痛的夜晚。



那么你在干嘛,坐在那

端着半空的威士忌酒杯,

听着冰块爵士乐,一支刚点的烟



唱出缓慢的布鲁斯?某个声音

低吟着你的名字,吧台后

正倒着双份酒,酒中



次中音萨克斯开始独奏,

在变调中带你出门,听着

就像爱情,就像它永远不会结束。





诗 | (美)金·阿多尼兹奥

译 | 梁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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