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

白胖子沉默

鹅卵石

有一点是值得的，在故意反常笑之前
刺猬蜷缩起身子，厨房的微光中
它们放出刺鼻的腥味
“一具软弱的躯体，我们搁下些面粉”
觅食的松鸦从你的头顶掠过
远远看去，我们都没有移动
那些大大小小的卵石，正顽固锁闭着一些东西

白胖子沉默

花

下雨的那天，我们就剩下一条街
一朵跟随我们，让我们静寂下来的花

这里没有父亲和儿子，除了僧人，挑夫
那就是剥去衣服的寡妇

“怪异的石头下，我们的男人
仰面在一片沙土里”

白胖子沉默

枝头

那只是种微颤，白色的松群间
我放下我揉捏过的手
或者是冻结在木头中的鹿
我转而看山林间一根纤细的线
在黑暗的各种残留物前
托住那些生长橙子的地方

白胖子沉默

蝴蝶

蝴蝶从你的脸上跃过去
耳内，声音沉寂下来

过去，它们一直在那，缠住四肢
听不出这是被谁遗忘
在一个妙龄尼姑的头皮上
我嗅到迷香

白胖子沉默

慢

我们说到一个淘宝者，用声音打着卷儿
在海草和幽冥中，这些沉默的东西
永远处于关闭的时刻
路过的孩子说到，“摔烂的橙子，溢出枯萎的况味”
我们安眠的床，又叠入省略后的姐妹

白胖子沉默

塘

整整一夜，我被迫观看燃烧的荆棘
两边变硬的土墙里
一些石头掉了出来。满是树瘤的枝干上
照料着尾巴的锦毛鼠就在那儿
发现雄性的迹象。“每天，我们都要抱着睡了自己的女人”
一组古怪的画册上，我看见她咬住沼泽里的鹰嘴

白胖子沉默

膏

窗外传来轻喝声，从那处模糊不清旧时的脸上
我如此清醒，晃见够得着的风景：
叶榕树，新修的博物馆外，略带苔绿的长椅
我静寂地组织一种笑话，在女儿无辜的眼神中
一条斑驳的挖泥船陷于淤泥

白胖子沉默

旧时礼拜

老式相册里，它提示，这有小小的漠视
一处风化的地域，我们走路总有骨折的感觉
而一只蠕虫的问候，却带着恐惧
我看见树身炸开，一个修道士，仿佛被液压过
在白色的荒原，它用孤寂画出蜷缩的脊背

白胖子沉默

一九八一

不如藤蔓，湿漉漉的林间
我忍受一种不加掩饰的草腥味
从榛子树的下方，一只下蛋的鸡
被发黑的手扯出
它清楚，昨天啄破的壳里，一个捕猎人弄脏了火药

白胖子沉默

金沙路

从熟知的门开始，我再三惊觉
海葵的密道，几只幼小的蛱蝶
动了下寂静人世旋出的波纹
我一次次迫使自己老去，在你双眉的祭坛上
他照做了，用老套的姿势抓牢彼此

白胖子沉默

一克

莫扎山的卫生院，那被称为“一克”的小路
连接下方收购皮革的小商店
过去，有三年的风吹刮着
废弃的火车皮上，敲出蒙古语
罗布仍会去捡拾，支起耳朵假装晕倒的兔子
我开始忘记这天，冻僵的鸟和沉寂的山谷

白胖子沉默

莫扎山往事

丛林间那被组装的女人又复活了，“这需要一场首次取的火
但她两颊却取自穴居人”
我困惑于根系的地方，每个人都背负着哀伤
起身，我都能听见屋顶，蒙上兽皮和艾草的滴雨声
直到我们从摇晃的树枝中，看到隔离肺热的营地
而新的一天，那铺着大块石头的校园，一个村民穿抵他儿子的趾骨上

白胖子沉默

莫扎山之夜

教师们离去，带走你遗留这个世上的漫画集
它出自一个备受谴责和宽容的家族
如果仅用古代的名字称呼，你会看见山谷的上方
一块长满斑点的石头，覆盖着褐色的树叶
一只乌鸦会从芦苇中飞掠到屋顶
你意识的是，那些被堵塞的河道，正在名字上作为老套的标签
在几代人间，丧礼才刚刚开始

白胖子沉默

木南

新的嘀咕中，沙子用掉了骑在身上的荒寂
一头水鹿现出拥挤的形象
白昼中，我们用尽妥协的环线坐等该隐
而水面的屋子，一种植物正变成你自己

他捂着行驶过来的禽类

白胖子沉默

锈疫

树色斑驳。在每条用石灰岩铺贴的大街
每张坚硬的雪都会变软。多年前我就在那里
估算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一只垡子上，她用香气
修正你的自我。我看着分叉的枝条
需要有淹没河谷的传统，那些雾霭转向隐士的角度
我们知道这一幕场景，在一名冷静的读者着迷于雪茄般悲伤的城

白胖子沉默

旧树屋

有时是二十六岁，沉默的绿眼睛
在树上突出的荆棘里，每年春天
我们都要藏在一个地方，点着的烟卷里
那逐渐清晰的石碾
在“两部电影”以及虚无的轻尘上
细小的枝梢，那些没有离去的倍数

白胖子沉默

鹿海

莫扎山的旅馆旁，窝儿河几乎是逆流的样子
她说到雪在山顶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用肉色的粉笔着色
丛林中大概只有野猫吧，这些抚摸的幼侣
踏着蒸腾的水雾。我望向古埃及人的雕塑
一条鱼的脊鳍鼓起星帆，这里有石榴的悲哀
清晨的四点，蛐蛐轻轻呜叫

白胖子沉默

过冬

夜幕中变白的星
一只鸷鸟发出
外面还有亮点

我看着岩石上鼓起来的东西
正把多日以前
祈祷仪式上开启的肉身作为裁决

我并没有减弱那在陶器上
摇摆的星空
丛林间的性口，探寻过水源
仿佛谁的悲哀都可以利用
那搅成一锅的土豆
日复一日贫穷炊烟背后的钟点

白胖子沉默

短句子

呆在密度室
每个人都会梦见小小的石头
你要去的地方
一辆马车刹住，清晨一种振动的木桩上

白胖子沉默

离净

我记得那些我从未去看见过的，在扫荡后的街上
奇异的蜿蜒中，我不会觉察
一种搬走了的东西在红薯苗背后的吼叫
这里有疯子的钳握，它捏住的是压低银色静脉的扎普
你在那里松开过，肉体亵迹点点的小巷
我们还在碎石的窄路上，一个长长的白天结束于分叉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