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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25 10:35 編輯

九月二十五日

我每天在那儿,桉树林的对岸
河水舒缓流淌。我想的是,一头驴头狼会不会定时出现?
凤尾,以及稀疏的芦苇
让我觉察秋天的短暂

罕嫫说的,你本来可以讨换更多
山上古怪的巢,肋下有翅的老人的住所
他曾在你的头沉默一拍
峭立的岩壁,野雉找到它们最后的栖息地

我看到和我一样的人
带着蔬菜,一身的水绿,溅在老家挂铃铛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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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日

我的危机在于,一些东西会自发启动它
“溢满”或者是充满“细孔的皮肤”
我确定这种荒凉,野兽呼吸的腥味

扎普又一次变得矮小,月亮似乎能在水上漂移
种植石斛的人,数错了你的门牌号
我习惯一个早晨,刚用淤泥和石头建起的村委
里面传来的搅拌机声响

我忧伤我的老朋友,他学会了野雉一样
短暂飞行,在荆棘的树丛蹲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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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三日

毕摩将祈祷的话成形,这是在秋露后的波洛河谷
果狸鼠用细腿抓住无花的根系
一些水井般的脸孔,就在矮小的蓍草丛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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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22 10:12 編輯

九月二十二日

就在树源洞的下方,让人感觉的是一条河的邪崇出来
昨天,铁杉与荨麻染上黑色
水温,冰凉倒入
犁平的荒野

你歇会。我们很难把一种结束和诞生区分
石梯的台阶上,白天,几乎没人见这有惊异的雪
它擦掉一个镇子的颜色

我已将一种陌生变扁,不小心经过它
装进盒子里的烟,大多时候在树根下
隆起一座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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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日

这将成为邻里间一种冷漠
你冒昧进入的
一家子,她注视你不熟悉的方言

嶙峋的锡箔箱,她给出你以前的姓氏
我透过水滴岩的石隙
看见马姑梁子的雪。一个蹒跚的母亲
她掘出埋好的银珠

我踌躇发冷的溪水,异域的形象
仿佛使得
悲伤返回变质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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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20 12:56 編輯

九月二十日

一个了解浣熊的虚恨部族人祈求回忆:

“小兽,小心肝”
然后是石刀,滞缓儿童真实的伤口
我摊开树皮的手,有几枚磨得发亮的贝壳

我的歇息处,荒凉在展开
山羊的角抵在岩石,屋顶就拱起一天
通常,我们只让一些花迁徙溪谷
然后是皱眉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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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19 12:31 編輯

九月十九日

从地里摘回来的野葱,切碎,洒在苦荞面上
还没到下雨的时候
被薄雾封闭的溪谷,石斛的根系包起砾石

我的母亲恐惧,一个虚恨部族的女人
她总是在缺乏树木的荒野
找到一些麻烦的源头。我等到水分离出潜鱼
保持了那儿再要发生的事

前一天,一匹母狼就使得镇子
发出震撼
我看着父亲死去,他的眼睛染有石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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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

到了换季的那天,人群躲避的石头
落在盐滩,以及带有蜷曲号子的树林

还没有人信任他,这些饥饿
围过来的父母
说起间歇性的山泉
一只浣熊在那里漫步

后来是一棵巨大的
黄角树,我看见钙化的野鹤
深啄夜里的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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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

这是窝儿山,我看见投在芒果树上
的影子,父亲和母亲在一座庭院
折磨过的轻柔的记忆。

繁茂的芦苇,像许久前一样
由一串酸葡萄渗出
那个船夫的脸刺有虎的图案
他朝石斑鱼扔下鱼叉

我们目力不在的女人
困倦夏日乱石堆砌的鳄鱼镇
一滴悲伤的雨,坚硬着一个松开的沉默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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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


密集的雨后,在有芒果树的岩石下
清冷的光坐视一个古怪的家庭
打开他们雕刻牛头的石门

马因露水饱和了腹部
我看一种明亮,在蓟草的根系
变得荫实起来

我保持了适当的漠然
一条淡水的鲈鱼拍打了水面
我的几个朋友唠叨着,植物,收成
虚恨部族人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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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

窝儿山有淡淡雪意了
那条马帮走的古道
你一个人上去走走,碎石,扎入肢体的荆棘

在白天,你见过的红腹锦鸡
枝梢上划出的沙沙声
坚硬,但不具备你渴慕的预示
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自己收缩得小点
塞回这个小镇

冲你点头致意的女人,她年轻过
深谙酿制花椒酒的技艺
你从未在那里欢乐过,你看她变老
并转移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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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15 10:07 編輯

九月十四日

你的悲哀是不够调和
山野的雾
每个早晨,父亲都要起来
沿屋后的平地走上一圈

而后是白鸦,显出清晰的身影
在石庙平坦的顶端
我畏惧的咳嗽声
开始平息

母亲安静地等
雅砻江涨潮
她在菜篮里放上几颗土豆
在去世前一天,父亲满足这碗肥腻的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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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日

擦掉它,这来自枝梢上的一件东西
至少,我就能安静到不用去想
雨是微凉的

从深绿的灌木,罕嫫说,出来的依旧是个故事
我刚摘回来的秋葵
仿佛带着这个季节的结尾
但我们关在门外的母亲,她零零碎碎飘回
然后在灶台,又组合了她的身子

悲哀吗?我能不等待和一个美丽的已婚妇女过夜
炖在砂锅里的野菌,彻底被我们的味觉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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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

此刻,我起床,在梦见漂流的沙洲上
他们送来的波斯女孩就搁在木筏,那边是积满青苔石头的码头
“你将作为他们的远亲而显得高贵”
柿子树光秃了,但我们后面的枫叶林却在一把骨刀下滴冰
我不抱怨这是个坏天气。是该给你一个好名字了,罕嫫
撬开的蚌壳可以买下一个寨子
你久久端详的是一面石磨的轻盈的镜子
此刻,诸神,大雪封住木楼的只有我父母的踹息
我不愿回忆,桦树,云杉,吸水的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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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11 17:01 編輯

九月十一日

那年,虚恨部族的人向我父亲求亲
他们送来的波斯女孩,卷缩在羊毛编织的挂毡里
柔弱,瘦小,大黑眼睛。形如祖母怀里的猫咪
她的样子足够我留在那,一面石头磨制的镜子里
天气在身上融入,秋林,峡谷,半空中静止的鹰
我知道所有的季节,在她平复后逐渐膨胀的乳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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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11 15:09 編輯

九月十日

紫苏花溅起,山间的浓雾
正午时分,我和一个脸部打上马赛克的人
清洗淤泥中缄默的伴侣

他想要依靠好点的圆木做的扶梯
在用完就扔的谷底
我没有看谁在这生活,瞥上一眼
白草,篱落的小灌木,孤羊。睡意过早涌至
我感到蒲草并没有给一棵甜橙树的点缀,父亲如同魅影
平息你记忆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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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9 15:52 編輯

九月九日

不过是和衣而眠,窝儿山半圆的草棚
泊于明月
女人为一种小词语激动
她猜想,陡峭的过道,必有闪光的雪犁
我们截取的嫩树叶上,身体一直往霜气
变冷变暗。母亲在灶台忙碌多久?
采摘回来的苋菜,处于一段迷人的恩情典礼

在分开的灌木绿叶后,一个被调和的家里
持家的脸色易于窄细
没人说悲伤,一块块斑点的瓦片上
我翻出达洛村的槭树苗,以及在刚特酒厂尝过的青果酒
一张简陋的桌椅上,我和他在老风格里保持了
叹息,烟雾,愚蠢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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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八日

僰夷人没有到达洱海,春天冷的香味
一次次浸袭在干枯的枝条上
塞壬出来,她屈伸着火苗

瓦片落下,毕摩用艾草打量气候
我们的鳄鱼镇总是被雨水持续敲击
但我忘了清晨的草木声
我就在那时掂着一个蓝云般杂耍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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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7 10:04 編輯

九月七日

每匹马都那样,把黑暗吞没
一丛丛龙胆草,仍保留故土恩典的仪式
在雨后有光的山雀
我以为,它会从门缝里投入
这带来是不同季节的水
积在方形的石槽中。那些用车皮运送木料的人
在几个月以前,把种路线描述成偏离
接近火车站的镇子,他们安静到身后的林子都是天然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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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鱼丸子 於 2019-9-6 12:54 編輯

九月六日

你恢复到悲伤。石块隔开的田边
我以为那没有要念出的名字
横过平地的流水
注在短暂真实的事物上。你细摸光线
许久以前,就是些粗沙粒
以我拙劣的口音
是不能给一株绿黄相间的植物正确的读法
在乡间一道矮篱笆墙的小路
我想停止无用的思索。随后,我对抗的气候
保留了夜与昼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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