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沉默

一克

莫扎山的卫生院，那被称为“一克”的小路
连接下方收购皮革的小商店
过去，有三年的风吹刮着
废弃的火车皮上，敲出蒙古语
罗布仍会去捡拾，支起耳朵假装晕倒的兔子
我开始忘记这天，冻僵的鸟和沉寂的山谷

白胖子沉默

金沙路

从熟知的门开始，我再三惊觉
海葵的密道，几只幼小的蛱蝶
动了下寂静人世旋出的波纹
我一次次迫使自己老去，在你双眉的祭坛上
他照做了，用老套的姿势抓牢彼此

白胖子沉默

一九八一

不如藤蔓，湿漉漉的林间
我忍受一种不加掩饰的草腥味
从榛子树的下方，一只下蛋的鸡
被发黑的手扯出
它清楚，昨天啄破的壳里，一个捕猎人弄脏了火药

白胖子沉默

旧时礼拜

老式相册里，它提示，这有小小的漠视
一处风化的地域，我们走路总有骨折的感觉
而一只蠕虫的问候，却带着恐惧
我看见树身炸开，一个修道士，仿佛被液压过
在白色的荒原，它用孤寂画出蜷缩的脊背

白胖子沉默

膏

窗外传来轻喝声，从那处模糊不清旧时的脸上
我如此清醒，晃见够得着的风景：
叶榕树，新修的博物馆外，略带苔绿的长椅
我静寂地组织一种笑话，在女儿无辜的眼神中
一条斑驳的挖泥船陷于淤泥

白胖子沉默

塘

整整一夜，我被迫观看燃烧的荆棘
两边变硬的土墙里
一些石头掉了出来。满是树瘤的枝干上
照料着尾巴的锦毛鼠就在那儿
发现雄性的迹象。“每天，我们都要抱着睡了自己的女人”
一组古怪的画册上，我看见她咬住沼泽里的鹰嘴

白胖子沉默

慢

我们说到一个淘宝者，用声音打着卷儿
在海草和幽冥中，这些沉默的东西
永远处于关闭的时刻
路过的孩子说到，“摔烂的橙子，溢出枯萎的况味”
我们安眠的床，又叠入省略后的姐妹

白胖子沉默

蝴蝶

蝴蝶从你的脸上跃过去
耳内，声音沉寂下来

过去，它们一直在那，缠住四肢
听不出这是被谁遗忘
在一个妙龄尼姑的头皮上
我嗅到迷香

白胖子沉默

枝头

那只是种微颤，白色的松群间
我放下我揉捏过的手
或者是冻结在木头中的鹿
我转而看山林间一根纤细的线
在黑暗的各种残留物前
托住那些生长橙子的地方

白胖子沉默

花

下雨的那天，我们就剩下一条街
一朵跟随我们，让我们静寂下来的花

这里没有父亲和儿子，除了僧人，挑夫
那就是剥去衣服的寡妇

“怪异的石头下，我们的男人
仰面在一片沙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