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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20首

作者:袁永苹

人鱼表演

——给要离婚的琳

你下潜,到达水底,

在一个巨大的人性鱼缸之中。

你挥动双手向人群致意。

水草浮动在子宫中

婴儿的手臂挽住假山和石头。

你悬浮,给人类奉上一次表演。

当你下潜,伪装成美人鱼,

观赏者早已准备好面包屑,

下潜,波塞冬举起三叉戟,

对抗海妖。摆动尾璞,

你向玻璃后面的人群挥手,

孩子们明亮的眼神穿透玻璃,

当现实下雨,它是否会

变为一个水族馆?

树木变为水草,而我们

变为鱼类和鲸?

你在水中翻身,用手掌

推挤水泡、波纹,粼粼闪动,

繁密如天上星辰。

你在里,我在外,

我们是两姐妹,双生儿。

你是来自于远古的美人鱼?

为了赢得爱情葬送自己为

肥皂泡?人们耻笑你,

“附庸!傻子!”

侵入当代解读,

索取爱,以献出的方式,

难道这不是另外一种强力?

美人鱼的皮囊和身体,

但是时候抛弃这幅皮囊了!

你应当为精神而活,

你完满而自足,无需表演

你是金头发,蓝眼睛,

我是黑发,黑眼睛。

前方有一座灯塔,

在暗夜里,照亮你

美丽的翅膀,给予你

灯塔的亮光,雨声沙沙

进入到我纸里

雷声切近成为

我们的鼓点。

2019.7.22

夫与妻

这是一生中的普通的辉煌时刻:

他们穿梭在一间空中之屋。

在这夫与妻的家,

远处,雪道形状的商场

十点前都会演出

当代戏剧。

亚当夏娃的引诱,

早已结束在伊甸园的虚构里,

而肉体鼓点的行军,

蒸煮着我们作为人。

生的碎屑与火焰,漂浮燃烧。

那么,我们共处:

短吻鳄对战蟒蛇,

虎鲸和对战大白鲨,

捕鸟蛛对战以色列金蟹,

科莫多巨蜥对战眼睛王蛇

……

当蟹子褪去自己的壳,

你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多余的。

晶莹的白色和靓丽的金黄色?

刚蜕壳的蟹子白如水晶

或者玛瑙,那是它一生

最为辉煌和脆弱的时刻。

黑暗中会发光,有:

口器、眼、尾节,毒刺,

没有翅膀——交配前

用毒刺拥挤对方的肉里,

交配后,雌性杀死雄性。

蝎子和捕鸟蛛的客厅

不摆放十字架,

也没有书籍,它们

在一本书中对战。

当捕鸟蛛丢掉它自己的骨骼

它拥有了一幅全新的骨骼。

你如何能判断哪一个是蝎子

脱掉的外壳呢?

答案:没有黑眼睛的那一个。

2019年7月18日星期四

红火焰

清晨,药物和保温杯的水槽边,

燃烧这红火焰。

已经化开的药物,发白像牛奶,

吸管让在水槽里,里面有红火焰。

她把孩子的药落在亲爱的家里了,

这糟糕的主妇、母亲、妻子,

头发上燃烧着红火焰。

她将药落在了朋友家里。

在两个小时内,她无法

原谅自己,她穿梭

她在客厅卧室倒水时燃烧着

红火焰,但无人发现。

那孩子不明白,她母亲

脑中的红火焰,不存在于

此世界的人。她

活着、喘气儿,但没心思。

黑石头里燃烧着炭块,

但红的火焰从缝隙里钻出,

这女人不对劲儿。

周三她在与人社交的时候

烧着了她的红火焰,

她努力克制平静松弛,

好显得——什么事儿

都没有。但红火焰像

是季风定时刮过来。

夏天出现,夏天

消失。早餐欢笑,

早餐的欢笑消失。

但红火焰不时得燃烧

在一间意识的空屋中。

她在锻造词语的医院里,

治疗着癌症。夏日

的凉风掀起窗帘,

鼓胀出某种无形之物,

徘徊在屋中。

红。火。焰。

杀鱼

水流声冲击着鱼的身体。

哗——哗哗——

它们的鱼鳃被不熟练地剪断,

小小的肮脏的内脏被取出。

细腻的鳞片被剪刀刮呀刮。

我的丈夫钓回来大大小小

近20条鱼,

可是他不会杀它们。

我们要不要放他们回去?

我们无法杀它们,他钓鱼回来

却不会杀,并不忍心杀。

但是花了一整天钓鱼却不杀鱼,

这叫怎么回事?他先把它们

在水池边磕,砰——砰砰。

等他们死了,他用剪刀剪它们。

而他们中的几个在渔网里,

已经死了。“如果它们在路上

都死完,就好了。”此刻,

那种生机勃勃并不被需要。

他站在厨房的水槽边杀鱼,

我在厨房的餐桌上写这首诗。

终于,一整天的精神高热停歇,

它们即将转入一种松弛。

我如同一个转换器,

在接下来的时间即将

完成一次转换。

但精神的吸引紧紧黏住我

让我无法脱身。

我对精神上瘾——

我是香水酿造师。

我的任务是酿出世界上

最美的香水,即使

并它不存在。我摆荡着,

在物质和精神河流之间。

——行了!

我必须在此刻停止!

精神的上空,

充满危险的未知。

2019年5月24日

午餐练习

我亲眼看见

那截木炭就快要燃尽……

发出吱吱的肉声,

还有奇怪的婴儿声。

这让我吃惊,

与其说是疼痛,

不如说是分析。

当我带着那颗被重伤的心

走在商场的大厅时,

上方巨大的玻璃水晶吊灯

发出星辰一样的光芒,

我将去吃一餐午饭,

牛肉的香味调动了我的味觉

比如我此刻将牛肉送进嘴里,

牙齿反复地切着它们,

直到我可以吞咽下去。

我切的时候,

牛肉鲜嫩的滋味

得以在我口中停留。

如果我不去切,

香味就没法出来。

我们反复练习,

在婚姻中,练习分手,

练习离婚,练习上法庭。

就像我在诗里面

练习死亡,练习

修辞。我没有学会游泳

据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2019年 4月

婚姻教育

他在厨房洗碗,

今天的气温是摄氏21度。

昨夜的生日宴是他亲手准备。

而昨日白天的亲昵与这些都无关。

这只是出于道义。

晚饭后的我们被一种幸福感

盈满,在亲手建立堡垒前

是否担心那虚弱的

瞬时堡垒的坍塌?

这只是出于道义。

当婚姻漂浮于冰河表面,

遥远的边界被不断拉长,

入侵者搁置下零碎的经济,

还有观念。孩子总是

占据我们婚姻的中心。

爱情早已经化为异装癖。

曾经蚕食过我的,

如今变化着形态,

填满我树的空洞。

交给眼光一次炫目的投射,

在远处楼群上方实施一次

强奸和杀戮。

我们必须小心翼翼

而举案齐眉。

新居的房门密码只有你我知道。

而婚姻中的秘密,一再被我们保守。

如果我释放我二十岁前的

秘密,我将变为另一个人。

婚姻,就像调皮的孩子,

既然交给陌生人看管,

那么就得任由邪恶伺机。

看管婚姻,

如果你依靠耶稣基督,

拴住你心中顽劣的羔羊,

我则依靠词语和道义,

守住写作的平静。

我们是没有保险的一代人,

时代的保姆早已抛弃我们。

我们将老无所依,

也必然流浪街头,

制度的温床不会给我们

治疗知名的感冒,

我们将独立生死。

被悼与同一代人,

我们体内不断长大的美国人,

厮打我们体内衰老的中国人。

我们的父母给我们上着

幸福的课程,但我们拒绝

听课。二十年前你体内

生长的嬉皮士,休眠

但迟早要给我们俩致命的流浪。

如果我们将独自一人,

我也不会讶异。

对于疲惫不堪,

我早已心有准备。

我内心的政权,

正在扶植一个傀儡皇帝,

他将变为革命党,

而时机就在刚刚。

2019年5月14日

写给M的信歌

他们说:爱情(异性恋)神圣而伟大

而你的爱也是神圣而伟大,

他们说只有男女之爱才缠绵悱恻,

你的爱与爱侣就像星绕月。

你与她不会出现在广告招贴画里,

火车车站的灯箱也不会有你们的

神秘爱情。大众媒体上,你的爱情

仿佛消失掉了。但,凭什么?

你与她在我心中没什么不同!

甚至你们的爱更加多维,

当我被情所困时,你在电话那头

给我安慰,甚至治疗。

我们一同分析爱里的共性和

差异,但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而今,我早已从江湖退隐,

从灌木丛中挺身,

女人在爱情里浪费的时间

简直比人类的历史还要

冗长。多余。空虚。

如今,我搬石凿井什么都干,

专制企图在人体内

焊接一个羞耻的盒子,

里面装满了意识形态的虫豸,

而我每天问候你:“你们最近

过得好吗?H好吗?”

他们试图抹杀真实的历史,

给真实的人性一块遮羞布,

他们规训羊群,变卖羊毛

和羊肉,他们变异天主教,

他们假装禁欲,充当道德皮鞭,

仿佛国王不手淫。他们,

她们,给道路划上难看的斑马线,

但只让自己的家眷过马路。

我最近翻译一本变性人的书,

她是一个女性,但过去是

一个男性,在书的扉页,

她将书献给她的爱,

还有她领养的孩子。

但愿你们过得好,

将来,你们也会有自己的

孩子。今天,防空警报

试图恫吓人们,在今冬,

我们都已经快赶上40碎了,

你们别,别再用小片刀

互相切割对方了。

想念你,希望冬季你可以,

来我的家看我,我会为你

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PS.你比以前更美了,

因为你矫正了你的牙。

2019年9月18日

初冬来临时

“从伤害你的地方开始写;

查看是什么让你感到痛苦。“

——阿德里安·瑞奇

她在洞穴中挖掘,起初,

洞穴的幽深黑暗

让她一心想要逃跑

——但,洞穴越来越宽,

越来越大,她容身其中

感觉安稳,她深知:

这就是我的洞穴,我的家。

接下来的时日,她每天流连洞穴,

有时只是在入口处一瞥,但

心却已经开了花。

小时候,冬日的积雪

财宝一样堆积在村庄后的田地头儿,

她们就在寒冷里面挖掘、修葺,

将白色的厚雪,

变出桌椅板凳火炕,

再修出入口供人前来拜访。

在严寒中挖掘身体却不停地发热,

有时候耳朵冻伤了,用冷雪搓一搓

就暖和了——这是另一个洞穴

另一次挖掘。

从寒冷的地方挖掘出热,

将痛苦和欢乐并置,

平等地查看,

无中,生有。

2019年9月17日

阿德里安

那是1970年中期,

你的丈夫从家中搬出。

几个月后,他独自一人,

开车进入树林,饮弹自尽,

死在46岁。从此以后,

你的身上长出了新羽翼,

你呼吸到了一口呛人的空气,

你差点儿咳嗦得背过气去,

而后你大笑起来,

还好你没死在可笑的咳嗽上。

冥冥中自有天意。

另一个人从你体内生出,

不是作为妇女的生养,

而是作为人,朝向人,

跟随游走变幻的性和意志,

理性是公斤称的秤砣。

寒冷的冬天,你独自站在

大风的街头,你的康拉德

在天堂为你预备了一个左边

的座位,但你坏笑着,

跑向地狱,这里有耀眼

的光芒,炫目持久,

你是你床上的教皇,

呻吟声伴随着夜晚的

猫头鹰窥视。而你

拥抱了权力,拥抱了你身体

中原本的压抑的那个性,

现在,是决断的时候了,

你毫无愧疚得怀着

杀戮的秘密长久生活,

你不朽了。

2019年9月17日

禁止哀悼

秋天到来前,

引不起水的任何涟漪。

狼来了的故事,

在家庭悲喜剧中

一再上演。

三人照片,微笑着

摆在电视机下方

的茶几桌上。

结婚证书撕毁后

企图为自己还魂。

该洗的衬衣

还挂在白色靠背椅上。

——水池里的鱼

企图

刮掉自己的鳞片,

在冬天到来前,

学会——飞。

2019年8月29日

花样儿

多年以后,你钓鱼去了,

当你在厨房收拾它们的时候,

那些被污染的江水里的垃圾

漂浮在我的起居室里。

在我梦里的储存室,

储存着我关于爱和婚姻

最原始的浅薄的幻想。

如今它们恶魔一样,

时常漂浮到水面上。

昨天傍晚,一个男人

花了很久将养鱼池里

的垃圾清理干净。

反复捕捞,反复倾倒,

这些垃圾似乎没完没了。

如今对待你,我的小甜心,

我老道但不失天真。

我并没变成女巫,

但我已不是那个少女,

害怕失去所有的球形糖果。

我能够控制平衡,

婚姻无非是一艘暂不沉没

的船只,而舵手是我。

2019年8月7日

一声巨响

——念响水爆炸兼致周琰

爆炸发生时,你在做什么?

给新婚的妻子戴上一个发卡;

给孩子准备一顿晚饭:肉炒青菜;

跟女儿打一个视频电话……

巨响,空寂,还有接下来的空无——

如今——你的朋友用挖耳勺

从你右侧的耳道中取出玻璃碎片;

你漂亮的右手骨肉分离,两个月后

才能够完整接上。

爆炸冲击波推着你,

碎玻璃开花,终生遗留

在你的身体里

你的左脸上有200多块。

手术台上,六个医生花了

七个多小时来给你处理伤口。

无数次手术,他们利用金属器械

碰触碎玻璃发出微小的声响

在你的体内寻找碎片,

一次只能取出两块儿。

世界在一瞬间明明灭灭,

飞溅着我们的骨头和肉,

而我们的故土在哪里?

云霓又在哪里?

响水,响,水,

这好听的名字。

既然上帝已经为我们换了血,

无数的亡灵在这地就行走不停。

恶魔追逐着民族的尾巴,

企图给它致命的一击,

我们的明月呢?我们的春望呢?

我们的众山小呢?

失去了,都失去了,

再也没有了。

家园荒芜,君不必归!

2019年8月9日

抽象驱动

那种抽象造物,

必须适时停止。

是的,它必须

被勒令叫停!

必须要从椅子上,

站起身,

然后,打开房门,

——走出去,

必须停止!必须

走到外面,看一看

日头是多么尽责

在那里照耀着人,看

一看香根草遍及

土地的万有,看

新鲜的沙果树在掉

落果实给路边的人倾

听。去听一听小贩的叫

卖,永恒单调的电子喇

叭。去看一看玩耍的儿

童,为了逃避痛苦而沉醉

于嬉戏。必须,

走出去,给自己一个

周末的宽容,这些天

一直往返在那条

路途上,是时候了,

父与母的话语喃喃,

像丰盛的风声呵。

那种抽象造物带着

无限驱动,让头脑

专注于高烧,让肉体

憋住一口气,让眼泪

倒流回躯体,让魂灵

游走呵……是的,

必须在此刻,

就在此刻,它

必须停止,必须

停止。

2019年8月23日

家庭戏剧表演

它长着白白的羽毛,

不会飞,但是会叫,

叫声有点儿难听,

如果你走向它,它

很可能会冲过来攻击你。

它想要飞但是它多数时间

在陆地上,它的肚子上面长着

一个育儿袋里面藏着一个

小宝宝,它有着一双大脚。

它生活在水里,是水生的,

它透明美丽,有各种颜色,

它薄如蝉翼,它可以蜇人,

但它不是蜜蜂哦。

它速度迅捷,几乎像闪电

一样快,它身上长着斑点,

它骄傲而冷静,长得

有点儿像猫。

她的确贪恋家庭生活,

就像这样的猜谜游戏。

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打开灯,像一个响指,

回到了那间屋,在那里,

爸爸和妈妈正在做饭。

再也没有了,永远——

她反复写着自己,

企图在自己的生命中,

重建一个父一个母一个儿。

2019年9月6日

分辨

她从事物中

分辨着母亲。

从冬季压满雪的

枯树枝上,

从卫生间洗衣机上的

脏鞋子上,

从地板拖上粘着的

难以去除的杂毛上,

从晒完的被单褥子

保留下来的阳光斑点上。

在梦中,她长途跋涉,

带着她的大狗,

经过茫茫雪地,

穿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

经过发洪水的一九九八,

又经过乡村赶集的人群,

她凛冽的脸在模糊的

人群中是最清晰的。

在黑暗中抽鞋带的时候,

我的双手在颤抖,

“一路走来,辛苦了。”

如今,我在母亲中活,

在母亲中辨认

妻子,在妻子中

辨认丈夫,

在丈夫中辨认

孩子,在孩子中

辨认自己,几近失明。

我多么希望,

在那一年我痛苦失恋中

的第一次,躺在

你的膝盖上,那

就是永恒。

2019年9月6日



那些年,大雪覆盖了

村庄和田野,

那时我还不理解雪,

讨厌它的肮脏。多年以后,

我多么渴望能够有一场浸透生命,

下进肉里的大雪,能够覆盖掉

一切的一切:小区活动场的栏杆,

花坛、水池座椅,

所有的人和所有的路。

变我们为冻僵的雕塑,

让我们的血肉从

死里生出一点儿活意。

我早就知道,四季的变化

不是因着自然,更不是

无所作为,无缘无故,

他们的到来,是为了救

我,我们,救我们

所有人,从深渊中

拖我们一一出来。

2019年9月6日

撒尿

——写给一个小男孩儿

圆眼睛上他长长的眼睫毛向外探求:

所有,万物的细节,人的细微的爱和疏远。

只有一个睾丸的男孩儿,在手术台上拉住

一位护士的手,静静等待着例行手术。

异常黑的黑眼睛,微笑时裸露出的

小小的牙齿颗粒,长于常人的双臂,

动作总是很夸张的男孩儿,时刻

面临失明的小小男孩儿,此刻,

正在用它那异于常人的尿道撒尿,

肉体间对于常人来说平静的一撇,

如今却变得神圣而值得纪念。

我曾在见过金盏花开满的山丘,

拉开拉链,让冰冷的蓝色湖水

——进入其间。

2019年9月6日

面具

拿过来一个白色人脸面具,

儿童玩具,将颜料随意涂抹上去,

制作一件粗糙的艺术品。

拿过来这个人脸面具,

将左手放在其上,缓慢

摩挲它的表面,

每一个细部都不满纹理。

然后,再一次抚摸

不再那么简单,企图

将一种意志注入到这个

人脸面具当中去。

在事物内部不满空洞,

而你愿意潜入,试探

那个空洞的幽深。

比如,你瞬间抓取一个人,

他早就离开你了,

而你抓住抽象的他,

却你们当初更加具体,

让意志渗入,在

一个空洞的造物

内部寻求答案。

探取他或者她的心灵,

这是一次神奇的旅行,

不必出发,也不必归来。

2019年8月23日

别处

我们应当到一个新的地方去,

那里也许有美丽的建筑物,

也许没有。

在那里,我们也许会开心,

也许不会。

我们应当到一个海港,让

那里的海风,吹拂孩子的脸,

我们应当一起,去观赏

岛上拔地而起的建筑,

和它们扎根的起起伏伏的地表。

金色鲤鱼在池塘中嬉戏,雨中

它们排成纵队,涌向未知。

蜘蛛在凉亭和矮树间结网,

而我和她的滑板车沿着

台阶下行。多少年过去了,

这是一个空白的故事,

所有人都要承受重力。

人们经过,面容上布满空洞,

而指尖儿不由自主地弹奏

我正在用我的全部人生

织着一张网,它滑向

未知的地带,我将文字注入

一座无名的纪念碑,而

在外面经历着冒险和摔打。

我胜于抽象而败于具体。

2019年8月23日

战役

这是一场战役。

一串迅疾的小跑鼓舞中的女人

摘下家庭妇女的袜子和儿童衬衣,

跑向卧室的床,折叠、平整,

一切如一个英雄,快速、紧张,

争分夺秒。抢占时间的高地。

诗歌在大脑中燃烧,

那些造词的企图在空中锤炼。

当我游弋在人世当中时,

我得为我赢得更多的时间

为了确保我的燃烧,我

已经将愤怒和愤怒以外的情感.

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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