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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心境而译--兹比格涅夫·赫伯特及其他杂译

卵石



兹比格涅夫·赫伯特[周琰译]



卵石

是一个完美的造物



等同于它自己

在意它的局限



恰如其分

充满一个卵石的意义



有种什么都不会让人想起的味道

不会惊吓任何东西不会唤起欲望



它的热忱它的冷漠

恰当而充满尊严



当我把它拿在手里

它尊贵的身体

被一种虚假的热度渗透

我感到沉重的懊悔



卵石不会被驯服

到终了它们会看着我们

以平静而清楚的眼睛

在大路中间



Carlos Drummond de Andrade

卡洛斯·德拉蒙·德·安德拉德

[周琰根据毕肖普英译转译]



在大路中间有块石头

有块石头在大路中间

有块石头

在大路中间有块石头



我永远不会忘了这事

在我疲倦的视网膜的生命中。

我永远都不会忘了在大路中间

有一块石头

有一块石头在大路中间

在大路中间有一块石头。











卵石—赠靳华



[周琰]



我和你说起埃迪卡拉纪

最初的软体动物

还自生自灭

新的更强大的生命

还没有出现

并在生存中发现最快捷的生命营养法

是吃掉别的生命



向东去二千七百多英里

大西洋海岸边的地层中

被柔软而冰冷的火山灰

印出蚀刻般的轮廓

如今伪装成游人的不明客

在当地制造了下午茶的惯谈



一样的北方冰蓝折射的天空

云朵那么新奇,仿佛生出一个新的地质纪

一切故乡都淹没在风与涛声中

你看到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

在整个森林、整棵整棵的花树中



而我捡起一枚光滑的石块

仿佛握着不可见的时间

和无尽的水的耐心

把它掷向一个椭圆的命运

你,仍然惊奇

自然可以造出如此完美的

圆的形式

致理夏德·克利尼斯基—一封信



兹比格涅夫·赫伯特[周琰译]



没多少东西会存留理夏德说真得没多少

我们这个疯狂时代的诗歌里尔克艾略特

当然几个其他杰出的巫师知道词语符咒的

秘密抵抗时间的形式没有这些

没什么词句值得记忆而话语就像沙子



我们学校的本子遭受最认真的折磨

带着汗珠泪水和血的痕迹对永恒的

校对员来说将是一首没有乐谱的歌

高尚正义而且再明白不过



我们太容易相信美并不拯救

它让放纵者从梦到梦再到死

我们没人能唤醒一棵白杨树的精灵

或破解云朵的手迹

那是为什么没有独角兽会游荡过我们的小径

我们不会在海湾升起一艘船没有孔雀没有玫瑰

赤裸留给我们我们站在这儿赤裸着

在三联画的右边较好的那边

最后审判时



我们把公共事务放在我们赢瘦的肩上

与独裁的战斗撒谎痛苦的记录

无非我们的仇敌--你承认--可鄙地微小

那么值得让神圣的话语屈尊变成

主席台上的胡说八道报纸黑色的口沫



快乐太少--神的姊妹--在我们的诗中理夏德

太少闪烁的暮光镜子花环狂喜

什么都没有只是暗淡的赞美诗幽魂的呜咽

一个烧焦的花园里的骨灰罐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哪怕注定

历史的法令还有人类的不平等--

在背叛的花园悄声道晚安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精神力量

盲目地用沮丧打击沮丧

为了点燃一朵火苗一个赎罪的词语



那舞动的圆圈或许会在柔软的草地上持续

一个孩子的诞生和每个开始都受到祝福

天空大地火和水的礼物



我不知道--我的朋友--那是为什么

我寄给你夜色中猫头鹰的谜语

温暖的拥抱



        我的影子的鞠躬





**

Ryszard Krynicki

理夏德·克利尼斯基,波兰诗人和翻译家。

品味的力量



致伊泽朵拉·达姆巴斯卡教授



兹比格涅夫·赫伯特[周琰译]



不需要伟大的人格

我们拒绝式的持有异议和坚持

我们有一丁点必要的勇气

但本质上那是品味

是的品味

它有灵魂的质料良心的筋骨



谁知道如果我们过得更好巧妙地被诱惑

送上粉嘟嘟光溜溜华夫饼干一般的女人

或是博施那儿的奇异怪物

可那时候地狱是什么样子

一个泥坑抹脖子犯的小巷

名叫公正之宫的兵营

想入非非的墨菲斯托穿着列宁装

把曙光女神的孙儿们送到战场

男孩子们长着吃土豆的脸

非常丑的女孩子们双手通红



老实说他们的修辞只是蹩脚货

(西塞罗在他的墓里辗转不宁)

一串串同义反复词一些挥舞的概念

酷刑的辩证法推理毫无优美

句法绝无虚拟语气之美



所以事实上美学可以成为生命之助

人不应当忽略对美的研习



在我们同意前必须仔细查看

建筑的形式鼓声和横笛的节律

官方的色彩家庭丧葬仪式



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拒绝屈服

我们高贵的感知选择骄傲的放逐



那不需要伟大的人格

我们有一丁点必要的勇气

但本质上那是品味

是的品味

它告诉你走出去咧嘴吐出你的鄙视

哪怕为此你的身体珍贵的资本头颅

会滚落





**

Izydora Dambska

伊泽朵拉·达姆巴斯卡教授,乌克兰出生去世于波兰的哲学家

赫伯特的话:



丑在美的领域是恶,恶是道德的丑。通常人们话里的这两个词,丑和恶是可以互换的。这并非偶然。在每种我知道的语言中都是一样。所以我想善和美之间有种联系,那服务于美的人就是在行善。



我们太容易掉进围绕我们的丑恶中,掉进极权的道德之恶中。这个问题会在不同的领域得到解决--建筑、好的绘画、好的诗歌,它们有益于人,给人勇气,让他/她能说:瞧,我们能歌唱!



忍受是有限度的,我们的想象总让我们以为我们没有限度,我们的可能性无穷无尽,但是身体在这儿,身体更智慧。



不要给身体太多放纵,不要给它所有东西,但同时倾听它。在意大利我能立刻分辨哪些建筑是为墨索里尼而建造的。它们并不是很糟糕的建筑。可是在我们的社会中,这种丑陋的东西出现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种丑陋令人震惊。我的眼睛、感知、身体无法接受它。它不在人的尺度。你没有大教堂的脚、尺度、模块,那不是巨大的问题,而是比例的问题。你得要从胳膊肘、从脚开始。在古典建筑中,脚是人的脚。[大教堂的胳膊肘和脚乘以数倍-指达芬奇]人的许多倍。我们在大教堂中找到家的感觉,我们相信它。它按七圈建造,是上帝创造的,你能理解它并描述它。这些概念可以翻译到日常语言中,从这些概念,影响流遍人世。[赫伯特的这个感受和观察,有多位加拿大艺术家曾经和我一样描述过。古代意大利的建筑,从庞贝到罗马,都是在人的尺度上进行。两位第一次去北京的加拿大艺术家也说过,在北京过去的建筑和街巷感受到空间是按照人的尺度设计安排的。]



我心慕无名创作。我感觉我们因为追求个性丧失了某些世界灵魂。我们失去了和以往世代的交融,它们只能像考古遗迹、像物、像作品一样留下它们的功业。甚至骨头都已散解。我感觉和这样的情形很亲近,我愿意将无名理解为人性。可另外一面,艺术要求我比我的朋友、隔壁的家伙做得更好,我们去除不了名字。可是我想经过十年左右斋戒一般的时光,那些只为自己的声名写作的人都会散落到路边。伟大的诗人有巨大的说的需要,却并不见得要为自己贴彩。无名的目的是并不用自己的全部个性侵凌。

卢伯森的话:



希腊人在古代就明白地球是圆的,它的圆周被相当精确地估测,可是我七年级历史课课本还在讲十五世纪人们所知的世界是平的。知识来了又去;同样我们以为我们知道的知识也一样。而我们说话好像有人会听到,听得清楚无误。我们写诗也就是这样。[对比毕肖普的诗句:我们的知识是历史的]



早期的伟大作家,还有我自己的伟大作家,我想,都成为向导,虽然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意图,也不知道。当他们离去,有时候我会试图跟随。这些作家许可我作为一个读者:去思考,去感觉,甚至去写作。我说的伟大不是什么评论、文集、或百科全书证明的伟大,甚至人们所说的时间的考验(它的结果一代到一代都不一样),而是那些他们的作品非常矛盾地启发一种完全和一刹那间的认识的感觉--完全和一刹那间的认识,也就是,一个微妙而彻底改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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