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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肖普:滨鹬、三月底

滨鹬

毕肖普


于身畔的咆哮他泰然自若,
偶尔世界也指不定要摇晃。
他跑,向南,谨慎而别扭,
强抑恐慌,布莱克的学生。

海滩像胖子嘘嘘喘气。他的左边,
一面持续扰来的水来了又去
给他黑而纤弱的脚蒙上亮光。
他跑,直直跑过水面,看着他的脚趾。

——看着,不如说,脚趾间沙子的空间
那里(没有什么细节太小)大西洋
迅速向后向深处流泻。他奔跑时,
凝视着携走的沙粒。

世界是一层迷雾。而世界又是
微小的,浩大的,清晰的。浪
渐高或愈低。他不能说清究竟。
他的喙有所专注,他全神贯注,

寻找什么东西,某样东西,一个东西。
可怜的鸟,他着了迷!
亿万颗沙粒,黑的,白的,黄褐色,还有灰色
和石英颗粒,那玫瑰与紫水晶,混在一起。


三月底

献给约翰・马尔科姆・布林宁和比尔・里德:达克斯伯里

毕肖普


又冷又刮风,简直不是
去那长长的海滩散步的日子
一切都尽可能远地撤回,
朝内里吸回:远处的海潮,皱缩的大洋,
单个或成双的海鸟。
呼啸、冰冷、海上的风
从一边吹木了我们的脸;
打断了一道孤翔的
加拿大野鹅的队形;
将低沉、听不清的巨浪翻滚
掀回成垂直的铁雾。

天空比水面更暗
——那是羊脂玉的颜色。
沿着湿漉漉的沙滩,穿着胶鞋,我们跟随
一道很大的狗爪印(那么大
它们更像是狮子的爪印)。然后我们遇上
湿漉漉的白弦,它的悠长不绝、它的没有尽头,
向着潮线卷起,落向水中,
周而复始。最终,它们结束了:
一片浓厚的白色绞旋,人一般大,漫涌,
从每一道波浪上涌起,一个湿淋淋的鬼魂,
跌回去,湿淋淋,放弃那鬼魂……
一根风筝线?——可没有风筝。

我想一直远去去往我的原型梦之屋,
我的密符梦之屋,那歪歪扭扭的盒子
立在桩子上,铺着绿屋瓦,
有点像朝鲜蓟那样的房子,却要更绿
(用小苏打煮煮?),
围着栅栏不受春潮威胁
——还是它们是铁道枕木?
(关于这个地方很多事都让人打问号。)
我想要在那儿退隐什么都不做,
或几乎不做什么,永远,在两间空空如也的屋子里:
用望远镜看,读无聊的书,
古老、漫长、漫长的书,并写下无用的话,
对自己说话,还有,雾蒙蒙的日子,
看着水滴滑溜,沉沉地受着光。
夜晚,一杯热甜酒。
我会用一根厨房的火柴让它熠彩辉映
还有可爱的缥缈的蓝色火苗
袅袅,在窗户上成双。
一定要有一只炉子;这儿有一道烟囱,
斜着,但是绕着线,
可能的话,还有电
——至少,在后面另一根电线
无精打采地将整个一切
牵到沙丘后面远处的什么那儿。
一盏可以就着阅读的灯——好极了!可是——不可能。
那天风实在太冷了
到不了那么远,
当然那房子也钉上木板封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脸在另外一面冻僵。
太阳只出来了一分钟。
只一分钟,框在它们沙子的表盘中,
灰黄、潮湿、遍布的石头
是多种颜色,
还有所有那些足够高的都投出长长的影子,
单独的影子,又把它们都拽回去。
它们可能是在挑逗太阳狮,
尽管它现在在它们身后
——会在海滩上遛着最后一道低潮的太阳,
留下那些巨大、雄奇的爪印,
它或许已经从天上拍下一只风筝来玩耍。



2020年11月修订翻译【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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